日前，“殡葬第一股”福寿园公布半年报。2025年上半年，福寿园实现营业收入约6.11亿元，同比减少44.5%，同期公司净利润转亏，亏损额达到2.61亿元。自2013年挂牌港交所后，福寿园首次出现亏损。
究其原因，一方面政策监管规范下，经营性墓地销售不再如从前那样野蛮生长，同时增值税等税务政策调整增加殡葬企业负担。另一方面，福寿园前期曾大举通过收购进行扩展，但在当下消费者付费意愿并不高涨的经济环境下，上半年福寿园再对多地墓地资产及商誉计提减值。最终形成业绩亏损。
事实上，福寿园的业绩颓势从2024年就已经显现，但利润下滑的同时公司却反而加大了分红力度。今年1月，福寿园宣布分派特别股息，每股派息0.3882港元，3月福寿园宣布派发2024年年度分红，每股派息0.0954港元，2025年中报后，福寿园再次向全体股东每股派息0.07港元，仅上半年合计派现金额就达到约12.84亿港元。
从股权结构来看，福寿园的副总裁谈理安及其背后的谈氏家族持有13.81%的股份，主席白晓江、总裁王计生则通过Perfect Score间接控制福寿园20.82%的股份，此外，白晓江通过Wish and Catch持有4.16%的股份，王计生也通过Peaceful Field持有4.16%的股份。福寿园三位执行董事控制着公司4成以上的股份，以此计算，年内福寿园的分红或有超过5亿元落入其囊中。
高端墓地遇冷，经营性墓地均价打五折
福寿园的业务收入主要包括墓园服务、殡仪服务和其他服务三部分，其中，墓园服务包括墓地销售及墓园维护服务。2025年上半年，福寿园实现墓园服务、殡仪服务分别约为4.77亿元、1.22亿元，分别较上年同期下滑47.35%、33.7%。
曾经的福寿园高端墓地售出“天价”，如今福寿园的墓园服务则成了公司收入下滑幅度最大的业务板块。上半年，墓园服务收入占福寿园全部业务收入比例下滑至78.1%，较上年同期下降了4.3个百分点。
其中，福寿园上半年销售经营性墓穴数量6253个，比上年同期少销售451个。福寿园通过经营性墓园销售取得收入约3.96亿元，粗略计算单个墓穴平均售价约6.34万元，而在2024年上半年，福寿园单个经营性墓穴的平均售价还是12.06万元。2025年上半年均价“腰斩”。
福寿园解释为，是由于客户的消费行为趋向谨慎，导致墓穴销售数量出现同比下滑。另外，公司增加中价位区间段的墓穴销售，叠加墓穴销售服务增值税的影响，进而拉低了墓穴销售均价。
殡葬行业一直都被认为是“暴利”的行业之一，早期墓地土地基本来自国家划拨，殡葬企业成本极低，上海福寿园原土地收购成本仅为190元/平方米。后来经济进入上行周期，上海等地高端墓地销售又撑起了福寿园的规模。长期以来，福寿园的利润率都能达到80%以上。
但“天价”墓穴之后监管逐渐从严，政府对经营性公墓的墓位用地费和维护管理费等实行指导价，福寿园的“暴利”生意逐渐受到限制。近年来，福寿园多方面筹划缩减成本，但显然成本降幅还是赶不上收入缩水的速度。
截至6月30日，福寿园有全职员工1998人，上半年公司裁员达到200人。同时，由于墓穴销售减少等影响，福寿园员工成本下降至1.8亿元，较上年同期缩水29.47%。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年内经营性公墓免增值税的政策也出现变化，税务成本的增加进一步挤压了福寿园的盈利空间。
5月29日，港股另一家殡葬企业中国万桐园接到国家税务总局廊坊经济技术开发区税务局大学城税务所发出的税务事项通知书，旗下经营性公墓企业廊坊万桐于2022年至2024年间提供墓地租赁及相关配套服务，并不适用增值税税务减免政策项下适用条件，其这期间的应付增值税将根据殡葬服务的适用税率6%重新评估。
最终，中国万桐园中报显示支付2025年上半年增值税781.8万元，其中包括对以往期间额外重估支付的608万元增值税。并且，在增值税的影响下，一直持续盈利的中国万桐园也在今年上半年出现净利润转亏。
大举收购“回旋镖”，2.18亿减值引致亏损
如果说高端墓地销售遇冷，降本成本不明显叠加税务成本的增加，导致福寿园业绩下滑但或许也能勉强维持盈亏平衡，那么上半年福寿园大手笔计提的减持准备则是导致公司出现亏损的主要原因了。
2002年以前，福寿园拥有划拨土地70万平方米。到2013年年底公司在港股上市时，福寿园在上海、河南、山东等地的可出售墓园面积为97.27万平方米。上市后，借助资本市场，福寿园开始进行大举扩张。到2023年，福寿园可用于墓穴销售的土地面积最高增至约285万平方米，殡葬业务迅速扩展至40余座城市。
版图扩张带来墓园资产增加的同时也给福寿园带来了大量的商誉。而如今增长脚步放缓后，随之而来的商誉等资产减值则给福寿园带来巨大的盈利负担。
福寿园在中报中表示，根据现时的经营环境并结合对未来市场的预期，公司对相关现金产生单位涉及的商誉和有关资产进行减值拨备。财报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福寿园账面不动产及设备、无形资产、墓园资产和商誉共计确认的减值损失2.18亿元，其中约75.69%为计提的商誉减值。
截至6月30日，福寿园账面商誉余额约为9.41亿元，较2024年末的11.06亿元减少约14.92%。今年上半年，福寿园计提商誉减值约1.65亿元。
具体来看，上半年福寿园对一家在山东省的墓园项目计提商誉减值约7790万元，对一家在江西省墓园项目的商誉和相关资产计提了减值准备约6850万元，对一家在河北省的墓园项目计提商誉减值约3760万元，以及对一家在湖北省墓园项目的商誉和相关资产计提了减值准备约3280万元。
据福寿园2024年年报中披露来看，福寿园在江西的墓园为梅岭世纪园，由南昌福寿园殡仪有限责任公司运营，天眼查App显示，2023年11月时，南昌福寿园就曾涉及林地、林木、山岭权属确权纠纷。另外，福寿园在河北的墓园项目为涿鹿元宝山，天眼查App显示，2025年1月，涿鹿元宝山曾因拖欠5543.45元城镇土地使用税被列入欠税公告名单。此外，2024年7月，福寿园旗下山东福寿园发展公司也曾因拖欠约95.83万元企业所得税而被列入欠税公告名单。
事实上，在2024年，福寿园就已经遭遇了上市以来的首次利润“腰折”，公司归母净利润降至3.73亿元，同比下滑52.8%，其中一大影响原因即是公司计提了约1.04亿元的减值。其中包括对山东枣庄福寿园计提了6041.6万元商誉和相关资产减值，以及对一家在辽宁省的托管墓园项目的相关资产计提约4380万元减值准备。
天眼查App显示，早在2023年7月时，在2023年度山东省部门双随机联合抽查中，枣庄福寿园即被发现存在“未经批准擅自建设公墓、经营性公墓”批少建多“等非法占地行为”，检查结果为“发现问题待后续处理”。
2024年，福寿园将枣庄福寿园全部2297.3万元商誉计提减值准备，同时对其墓园资产计提约3623.7万元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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