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政府执政满百日的第一天下午，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宣布，将提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迈克尔华尔兹担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
在“靴子落地”之后，华盛顿的政界人士终于不用继续猜测，这位原佛罗里达州共和党众议员还能在美国国家安全中枢的岗位上坚持多久了。过去三个月，华尔兹一直是“被炒”的最热门人选。
立场格格不入
在政策立场上，华尔兹是典型的共和党传统“鹰派”，倾心于维持美国的全球军事优势，过去在乌克兰、中东等热点议题上一直鼓吹外交和军事干预。
当然，为了能够“入阁”，在去年大选前，华尔兹逐渐改变调门，开始批评起乌克兰“不识时务”。然而他“转向”得不够彻底，远远不及之前同为共和党建制派的原佛罗里达州参议员、现任国务卿马克鲁比奥。虽然在公开场合华尔兹不会唱反调，但是在内部交流和讨论中，华尔兹仍然不时尝试推动特朗普回归传统外交政策路线。近期，特朗普政府斡旋俄乌冲突遭遇瓶颈，华尔兹随即建议对俄罗斯实施更严厉的制裁。
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幕僚班子的用人上，华尔兹也更偏爱传统建制派。其副手曾先后为共和党参议员米特·罗姆尼和汤姆·科顿效力，担任两者的外交政策和法律顾问。罗姆尼是典型的共和党建制派，也是少数和特朗普公然决裂的共和党政治人物。科顿虽然与特朗普交好，但也是标杆式的传统“鹰派”。
华尔兹的这种立场与第二届特朗普政府格格不入。4月初，堪称“当代麦卡锡”的美国极右翼人士劳拉·卢默到访白宫，向特朗普和副总统万斯等人递交了一份政府内的“不忠诚名单”，要求将上面的人立即开除。包括华尔兹的副手在内，国安会幕僚班子中多人名列其中。最终，虽有华尔兹的力保，仍有负责情报事务的高级主任布里安·沃尔什、负责国际组织事务的高级主任玛吉·多尔蒂、负责法律事务的高级主任托马斯·伯德利以及负责科技和国家安全事务的高级主任戴维·菲斯四名国安会高级幕僚被解职，还有多名国安会低级官员被牵连。此外，由于遭到同僚阻挠，沃尔兹有很多人事任命“胎死腹中”。他先后提名了三位负责非洲事务的高级主任，都未能通过审查。到华尔兹离职为止，国安会幕僚班子中还有大量职位空缺，其中包括负责战略规划、核问题的高级主任。
暴露致命问题
严格来说，特朗普并未炒华尔兹的“鱿鱼”，只是将其“转岗”。虽然驻联合国大使一职分量上比不上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但从级别上来说也是“准内阁级”职务。据说特朗普本人倒没那么介意华尔兹等人的建制派背景，然而，这恰恰暴露了美国国家安全团队和决策机制中的致命问题，也就是第二届特朗普政府在意识形态上已经容不下任何政策立场上的差异，哪怕总统本人并不介意也不行。
特朗普第一任期的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约翰·博尔顿对华尔兹去职的评论堪称一针见血。他认为，如果总统的助手们都不能在政策问题上畅所欲言，那么谁来担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不过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更进一步来说，如果不需要听取不同看法，那么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是否还能正常运转也将无关紧要。
可以预见，在特朗普第二任期内，美国国安会将再次显现出“日薄西山”之态，这也是美国对外政策和霸权地位的缩影。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策研究所外交政策研究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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